陈龙斌
(1986级学生,现为泉州七中书记、副校长)
初三升高中,由于户口的原因,我从龙岩乘了一天的运煤卡车,回到老家泉州参加中考,后来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一中。
在这里,我打下了今后学习生活的基础,有几点是特别值得一提的。
我的语文一向很好,学语文一向很自信轻松,以至我并不觉得自己对语文有什么特殊的感情,就如久居海边的人,觉得沙滩上的贝壳没有什么稀奇。刚过期中考,有一个中午,我在教室自习,那时候离上学还早,应该是许多人在午睡的时候,教室里也只有少数的几个同学。外面阳光白得晃眼,非常地闷热,我不经意抬起头,忽然看见矮瘦的语文老师吴天赐,向教室走来,显然因为走得有些急,他的脚步有些蹒跚,身体左右摆动的幅度较大。他走到教师门口,向我摆摆手,我走出来,他笑盈盈地对我说了一句话:“你的语文考了全年段第一!”我已经记不清我是否有过激动,但我清晰记得,看着他额头上沁出的汗珠,看着他有点气喘地笑着,想像着他刚才走路有点急切的样子,我涌起的全是感动,不是因为我考了第一,而是因为他这样子在大中午近乎小跑着来告诉我这个第一。我对语文忽然有了自觉的感情,不是因为语文本身,而是因为与我的语文有关的人。后来不管到什么学校,我也经常是语文第一,到考进华东师大中文系,也经常拿专业学科第一。
从语文到文学,应该是另一种飞跃。在一中时,我参加了文学社,获得了一本小记者证。也因此我第一次参加了一个文学沙龙。那时侯《泉州晚报》刚创刊,学校请的是晚报的一些编辑、记者以及本地的一些作家。有关他们发表作品的介绍和他们对文学的有关见解,足够引起我心里的无限崇拜,最直接的表现就是,我提了些问题并大胆挤上去找他们签名,他们在我采访本上的签名我都觉得非常漂亮,其中就有施能泉先生和曾巍先生的。这些在我心中埋下了小小的种子,大学期间我是校《苑草》小说社、《夏雨》诗社成员,在《青年作家》和《青年文学家》上就开始发表作品,也是校团委和学生会记者,以至我在大学毕业之前都梦想着当一名记者或是作家。
高一一开学,班主任林滨榕老师就叫我当宣传委员,记得那是在走廊上,他对我说:“我看了你的档案,你初中是学生会副主席,会出黑板报,你来当宣传委员吧,主要负责出黑板报。”那才开学第一天,一切都还不熟悉,我还十分低调,有些犹豫。但看到滨榕老师诚恳而鼓励的眼神,我答应了。以后每个周末,我和另两三位同学就得最晚放学,然后再去赶汽车回家。我们非常在乎黑板报出得怎样,每当被评了高分得了奖,除了那种轻松自豪的感觉,还会得到同学们的赞许。我就这样干宣传一溜干到大学,当系学生会宣传部长、校学生会宣传部长,直至到工作单位,还负责学校的宣传、校刊的编辑工作。对这些业务的熟悉,还是要感谢高一开始打下的基础。
记得运动会之前,在操场上的自由训练,我觉得跨栏挺新鲜的,就跑跨了一趟。一位体育老师走了过来,他并不是教我们班的,他问我报了什么项目,我说跳高,他就叫我改跨栏。虽然我有些疑惑并且最终是因为不熟悉跨栏而没有改,虽然我也不知道那位体育老师叫什么,但我记得非常清楚也非常感激他,因为他做了他觉得对的事,也让我因为得到了某种肯定的暗示而对自己的能力素质自信了许多。课余生活最乐的就是和同学们一块儿踢球,一中有很好的足球传统,我们的班队经常自发地和别的班踢。高中以前我也爱踢球,但并不出色。高一时候一上阵,发现班上同学们踢得都比我好,我马上就自然而然地退到球门前只配守大门了。没想到我守得很好,帮助球队赢了几次,我成了不可或缺的人物,经常踢球,脚下功夫多少也获得了提高。后来到大学我更是专门选修足球,成了系队主力,校队替补,而且场上所有位置都可以打。速度也练出来了,是系4x100接力队队员。我本身就热爱体育,而且更加地热爱足球,这要从高一年在一中的时候算起。
为什么我对这些细枝末节记得这么清楚?现在回想起来,其实,在耳濡目染中,我明白了应该当一名怎样的老师,怎样当一名好老师。在一中的学习,也许就为我打下当好一名老师的基础。
2011年9月27日